他若有所指，似乎在暗示我是想要故意接近他的人。视线掠过我时，我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的鄙夷和不屑。楚柯收回目光，不再看我，点点头：“走吧。”我怔怔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。他怎么会不认识我了呢？我见过他很多眼神，憎恨的、冷漠的、复杂的。可独独看陌生人的眼神，是我无法接受的。我的心脏抽搐着，痛得几乎快要窒息。我们曾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，只这一个眼神，就将全部的回忆湮灭。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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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由自主上前一步：“楚柯，你怎么会在这？”
“你是？”他迟疑地开口。
我的欣喜在触及到楚柯全然陌生的目光时，凝结成冰。
他打量着我，微微蹙眉，似是在困惑我为什么会认识他，语气还这样熟稔。
“你不认识我了吗……我是戴纹芙啊。”我失魂落魄地喃喃出声。
楚柯薄唇微动，在我期待的目光下开口。
“抱歉，我从来没见过你。”
我如坠冰窟，头顶分明艳阳高照，我却感受不到一点温度。
一旁的男人开口提醒他：“楚总，我们约定的时间快到了。”
“关于您的消息，在网络上也不是什么秘密。这位小姐可能是在网络上看过您的照片吧。”
他若有所指，似乎在暗示我是想要故意接近他的人。
视线掠过我时，我清晰地捕捉到他眼底的鄙夷和不屑。
楚柯收回目光，不再看我，点点头：“走吧。”
我怔怔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。
他怎么会不认识我了呢？
我见过他很多眼神，憎恨的、冷漠的、复杂的。
可独独看陌生人的眼神，是我无法接受的。
我的心脏抽搐着，痛得几乎快要窒息。
我们曾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，只这一个眼神，就将全部的回忆湮灭。3
我低下头，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，不停地顺着脸庞往下落，没入衣襟之中。
我的人生，又算什么呢？
一无所有。
无人在意。
现在就连楚柯都忘了我。
又或许，他根本不是楚柯，只是一个长得跟楚柯一模一样的陌生人。
我无处可去，只得靠坐在公园的长椅上。
“去去去，要死死远点！别在这给社会添乱。”
我循着声音看去，一个穿着环卫服的大妈举着扫把，驱赶躺在长椅上的流浪汉。
他似乎刚从睡梦中惊醒，脸上还贴着一张报纸。
流浪汉捞起自己唯一的家当——一床脏兮兮的破毯子，仓皇逃窜。
我颇有些兔死狐悲的心情。
我刚刚也想这样做来着。
大妈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我。
她和她的扫把似乎都对我虎视眈眈。
看样子是行不通了，我灰溜溜地拖着行李走开了。
我茫然地抬头，天空一望无际。
世界偌大，却无我的容身之处。
脑海中又浮现刚刚环卫大妈说的话。
要死死远点，别给社会添乱……
是啊，我这样的人，本就是一滩烂泥。
自己死就死了，可千万别再给别人造成麻烦了。
我又回到了那个小区。
攀上杂草丛生的废旧楼顶，入目之处，皆是荒凉。
拿过那跟随我多年的笔记本，往前一放，松手，笔记本从高处坠落。
砰的一声响——
我从顶楼放眼望去。
那一地狼藉，像极了我这一生。
“这该死的人生，真是受够了。”
“楚柯，希望你在书里，能够永远幸福……”
天台的风很大，我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破碎。
我隐约看见有个身影扑向我，不知道是谁。
无所谓了。
我只想结束这糟糕的一生。
我闭上双眼，风在耳畔呼啸而过。
我张开双臂，一跃而下。
荒芜的地面上绽放出鲜红血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