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荷书院后院凉亭台阶上，沐璃月搓了搓手，手里的汤婆子早已没了温度，眼前李昭昭和绍舒画面红耳赤地在雪地里堆雪人。竹夜流处理好红薯包在油纸里递给沐璃月，见她一直看着李昭昭二人，笑道：“沐师妹是想轩王殿下了么？”沐璃月接过红薯道了谢，闻言睫毛微颤，开口道：“我只是在想昭昭和绍舒画的感情挺好。”“师兄觉得也是。”竹夜流坐在她旁边不置可否，冻得通红的手将红薯递在嘴边咬了一口，滚烫软融，不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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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清荷书院后院凉亭台阶上，沐璃月搓了搓手，手里的汤婆子早已没了温度，眼前李昭昭和绍舒画面红耳赤地在雪地里堆雪人。
　　竹夜流处理好红薯包在油纸里递给沐璃月，见她一直看着李昭昭二人，笑道：“沐师妹是想轩王殿下了么？”
　　沐璃月接过红薯道了谢，闻言睫毛微颤，开口道：“我只是在想昭昭和绍舒画的感情挺好。”
　　“师兄觉得也是。”竹夜流坐在她旁边不置可否，冻得通红的手将红薯递在嘴边咬了一口，滚烫软融，不错。
　　沐璃月看了一眼竹夜流的手，手指修长、骨节分明，只是没跟手指都像是被开水烫过一般红肿，沐璃月带着斗篷帽子闻道：“竹师兄这手过了冬便好了吗？”
　　竹夜流反问道：“师妹放心，师兄这双手早就经过了千锤百炼，这点冷还不算什么。”
　　沐璃月咬了一小口红薯轻嚼。
　　夜里小雪纷纷扬扬落下，半熄未熄的火苗泛着点点红光。
　　“唉。”竹夜流突然叹气道：“自从沐师妹来了师父越发不待见我了，每每见到我总说沐师妹的好。”
　　沐璃月思及大学士教训竹夜流的场面，忍不住嘴角一扬笑出声。
　　“总算是笑了。”竹夜流看着沐璃月，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，笑眯眯道：“师妹总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，不知道的还以为师兄欺负你了。”
　　沐璃月知竹夜流是在说笑，吃了半空红薯，轻声道：“竹师兄多虑了。”
　　说完，二人良久的沉默。
　　竹夜流放下红薯，撑头看向沐璃月，突然道：“师妹，你把红薯沾在嘴角上了。”
　　沐璃月一怔，手下意识摸向嘴角，竹夜流猛地笑出声，捧腹大笑道：“逗你的，师妹怎生如此可爱？”
　　“……竹师兄过奖。”沐璃月就当竹夜流是在夸她，但经过他这么一说她也不像去吃红薯了。
　　竹夜流连连叹了许多口气，似乎有想不尽的心事，但说话做事却又令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　　“师妹与轩王殿下的婚约是在什么时候？”
　　“明年初春。”
　　“哦。”
　　李昭昭堆完雪人一转头看见沐璃月和竹夜流已经吃好了红薯，大大咧咧地冲到竹夜流面前，叉着腰兴师问罪道：“竹师兄，月姐姐可是我带过来的，你这么忘恩负义是不是不太好啊？”
　　“什么忘恩负义？不会用词你就别用。”竹夜流眼角一抽，没好气道：“咱两到底谁见色忘友你心里没点数啊？那边火堆里还有两个呢，和你的小情郎麻利地拿去。”
　　“哼。”李昭昭像绍舒画招了招手，二人携手走向火堆。
　　“师妹，再过一月就过年了，清荷书院就关门了，你留下来过年吗？”竹夜流手在厚厚的积雪里滑动，暗戳戳画了一头猪。
　　沐璃月摇头，毫不犹豫道：“不会，我应是回将军府的。”
　　男弟子不能踏足女弟子的院门，女弟子却可以踏足男弟子的院门是清荷书院唯一一条不成文的规定，因此四人深夜返回时在路中两两分离。
　　李昭昭玩的尽兴，现在困意来袭挽着沐璃月半个身子都靠着她走。
　　树荫间有时风吹过沙沙作响，夜里静寂无声只有绣花鞋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。
　　沐璃月见李昭昭已经困得站不住脚便让先睡，李昭昭身材娇小，背着她她回不成问题。
　　但李昭昭穿的衣服有些厚重，沐璃月也不能久背，便抄了小道走。小路上枯树比较多，积雪不深，沐璃月又是习武之人很容易就能隐没在暗夜中。
　　“殿下，佳然此生非你不嫁，可你若还不娶我，爹爹就要让我嫁给林岸那个草包了。”
　　行止一半，沐璃月背着李昭昭藏在一棵粗大的树干后，微微侧目，是吴佳然和墨子谦。
　　“然儿，你再等等本王好吗？”墨子谦温柔地将人抱在怀里，安抚着她，“沐凝珊用了阴谋诡计让本王不得不娶她，本王不能让你比她低一头。”
　　“殿下的意思是？”吴佳然心中一喜，揽住墨子谦的脖颈仰头看他，激动道：“殿下会让她进不了王府吗？”
　　“自然，能进本王王府的女人只能是你。”
　　“殿下，那佳然再回去让爹爹等等，殿下一定要尽快啊。”
　　……
　　沐璃月在暗处站到双脚发麻时才等到墨子谦两人说完离去，确认两人没有回来的意思后她放下早已睡着的李昭昭，换成搭扶着她，不知怎的，沐璃月回头目光冷冷往男子院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　　李昭昭醒来的时外面的光刺得她眼睛闭了又闭才适应，待看清房间，她愣了愣，试探叫了一声：“冬儿？”
　　冬儿推门进来，手里正拿着食盒，她笑道：“昭昭小姐醒了？正好午膳时间也到了，小姐帮昭昭小姐告了假，今日昭昭小姐不去上课也无妨。”
　　“真的吗？”李昭昭面色一喜，沐璃月一直是先生们面前的红人，她只要开口先生们就不会有什么不满，这下她可以休息一整天了。
　　李昭昭笑得合不拢嘴，接二连三地问道：“外面出太阳了？月姐姐呢？今日吃什么？”
　　“出太阳了，今日吃盐水鸡、狮子头和葱香饼。”冬儿一一回答，将食盒放在桌子上，给李昭昭梳洗道：“小姐一早就出门了，好像是因为今日书院里来了弥兰寺的法师讲经。”
　　“讲经？月姐姐何时对佛经感兴趣了？”李昭昭懵了一瞬，若有所思道：“不过谦王殿下好像也很喜欢经书来着。”
　　竹夜流很意外沐璃月竟然会对晦涩难懂的佛经有兴趣，领着她找了稍微偏一点的位置坐下后，便忍不住道：“沐师妹，待会儿你若是听不下去就告诉师兄，我们悄悄离去就行，不用勉强自己。”
　　“……好。”
　　沐璃月本来也不打算全部听完，她今日过来是因为墨子谦昨日同吴佳然约定要在这场法会上相见，至于干些什么就不得而知了。
　　法会进行了一半，沐璃月余光瞥见墨子谦起身离了席位，她对身旁的竹夜流道：“竹师兄，我有些不舒服，想去后院休息一下。”
　　竹夜流关切道：“我陪你过去吧，这儿人多容易走丢。”
　　沐璃月很想说她了如指掌，但眼见墨子谦已经转身入了后院，竹夜流一脸坚持，她垂下眼睑，温声道：“劳烦竹师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