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没吃？”另一头又没有了回应。沈元霁拿起一块点心，想要给她喂，却冷不防被她一手打开，点心掉落在地，碎成五瓣。“出去，我不想看到你。”“阿绾？”沈元霁不明白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，她为何还是要同他闹？“看到你让我觉得恶心，出去。”她眼底的厌恶更是毫不加掩饰。“孤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，你就非要这么对孤？这话跟刀子一样一句一句往孤的心上戳？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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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殿下，您歇了吗？”
　　叩门声响起，紧接着便是王德的询问声。
　　“何事？”
　　沈元霁正打算出来，此刻已经穿上了最后一件衣裳，系好了腰带。
　　“殿下，宫里面传旨，即刻进宫。”
　　沈元霁眯眼，朝着门外的人影看去。
　　他今日才刚到东宫，并未来得及进宫，没想到宫里那人竟是这么等不及，深更半夜就要将他叫走。
　　也罢，正好被她扰得没有睡意。
　　“将她拴好，不得让她出门。”
　　临走时，沈元霁还不忘叮嘱一句。
　　若是就这样走了，万一再被她算计，也不是没可能，他须得时时防着。
　　前段时日命人精心打造的金锁链，拴在叶青绾的脚腕上。
　　锁链很长，足够她在整个屋里走动，也保证她不会走出这个门。
　　——
　　紫宸殿内，只有几根烛火，光线昏暗。
　　苍老的帝王周身萦绕着怒气，等到沈元霁一进来，刚问过安，手里的茶杯就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。
　　“孽障！你都做了什么！”
　　沈元霁纹丝不动，道：“临走时儿臣说了，是去追人。”
　　“所以你就这样放虎归山！”成帝气得眼珠子发红，吼了一句后便是一阵长久的咳嗽，“你带了那么多人去，就让他好端端回了锦州！”
　　“现在不光是叶家那一对父子，整个叶家现在全都不见了，这就是你干的好事！”
　　沈元霁抿唇，听着上面的人大骂。
　　“孽障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！就为了那么一个女人，你连江山都能拱手让人！你真是疯了！今日朕便派人去全力缉拿叶家人，找到之后全都杀无赦！还有你养的那个女人，全都杀了！”
　　沈元霁袖子底下藏着的拳头一紧。
　　“朕给你五日的时间，五日之后，朕要见到那个女人的尸体！否则的话，这皇位免谈！”
　　忽而，沈元霁抬眸，冷峻的眸子平静如水看着成帝，“父皇还想把皇位传给谁？”
　　成帝一语塞，“别用你这种眼神看朕！你若是不按朕说的做，朕就算是让一条狗当皇帝，也不会交给你！五日的时间！你听到了没有！”
　　“儿臣知道了。”
　　沈元霁行了一礼后便转身出来，一转身，表情瞬间冷了下来，犹如凌冽的寒冬。
　　回东宫的小巷子里，沈元霁先打发走了王德，孤身一人在巷子里走着。
　　“蜀天。”
　　下一瞬，一个黑色的人影就落到了沈元霁面前。
　　“明镜司那边，换成我们的人。”
　　“是。”
　　下一瞬，蜀天便不见。
　　如今成帝病重，朝堂中的事情大多都是沈元霁处理，他现在管理朝政，监察百官，靠的就是自己的亲信力量明镜司。
　　而然，现在这明镜司只怕是留不得了。
　　这位老皇帝，也该歇一歇了。
　　——
　　秋风拂过，院里的梧桐树掉落许多。
　　叶青绾坐在窗前，面前的红木雕花桌子上，堆着好些点心和饭菜，一口也未吃过。
　　整整一日，她未吃任何东西，就一直坐在窗边出神。
　　如今，总是会想起与谢归舟在一起的日子。
　　他带着她女扮男装去逛平康坊，经常去茶楼听曲，还总是讲一些稀奇古怪的笑话。
　　“啊，强抢民男啦！”
　　谢归舟带着她去偷王县令家的鸡，结果差点儿被人抓住，两个人不得不蒙着脸狂奔。
　　结果谢归舟故意跑在她前面，做出狂奔的姿态，还边喊边叫。
　　那是叶青绾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候。
　　那么多的人全都凑上来看热闹，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强抢民男。
　　虽然挡住了王县令家的小厮，可是被人围观的感觉简直如坐针毡，叶青绾宁愿被王县令家的小厮抓住她偷鸡。
　　记得她去年生辰那日，谢归舟说是要送她一个绝对出其不意的礼物。
　　于是他带着她爬上了一户人家的房子，掀开了那家人的瓦片，硬是看了一晚上定远侯与小妾鸳鸯戏水。
　　不是她不想跑，而是要是那个时候跑，一定会被人抓起来传出去的，她只能是硬撑着头皮看。
　　“笑什么呢？”
　　沈元霁进来，便看到她坐在窗边嘴角扬起，笑意压制不住，看了也觉得心情甚好，便问了一句。
　　只是这一问，那头那人就像是被什么上了身一样，顿时冷着一张脸，又面无表情地坐着。
　　脚踝处被金锁链圈起一片红，不卑不亢，整个人就像是寒风中立着的梅花一般。
　　沈元霁走上前去，蹲在她的脚边，从怀中拿出药膏，往她的脚腕处抹着。
　　那头她冷冷的声音传来：“既要上药，又何必用这狗绳拴着。”
　　沈元霁浅笑一下，手上动作没停，“实在是阿绾太过于伶俐，孤怕看不住你，只能是将你拴着。”
　　“昨夜你去皇宫，陛下可是叫你杀了我？”叶青绾问道。
　　沈元霁动作一滞。
　　知道她心思聪慧，没想到竟然将这也能猜出。
　　当年在学堂念书时，她就才华出众，当年他还说，若是她能够进入仕途，必然能够成为与叶丞一般的肱骨之臣。
　　“你不会有事的。”
　　叶青绾冷笑：“这天下还没到易主的时候，你这么说，不觉得有点太早了吗？”
　　“我活着一日，你便活着一日，这辈子，你会与我永远一起，至死方休，所以，别想着死。”
　　听着这些话，叶青绾却觉得恶心。
　　与这样的人至死方休，她恨不得明日就去死。
　　“你还没吃？”
　　另一头又没有了回应。
　　沈元霁拿起一块点心，想要给她喂，却冷不防被她一手打开，点心掉落在地，碎成五瓣。
　　“出去，我不想看到你。”
　　“阿绾？”沈元霁不明白，已经到了这种地步，她为何还是要同他闹？
　　“看到你让我觉得恶心，出去。”
　　她眼底的厌恶更是毫不加掩饰。
　　“孤到底哪里对不住你了，你就非要这么对孤？这话跟刀子一样一句一句往孤的心上戳？！”
　　叶青绾站起来，厌恶地回应着：“我哪里对不住你了？我等了你两年，等得叶家被流放，你也没有回来，甚至你连书信都没有寄来过！你口口声声说受人牵制，可是你若心中真有我，便会想尽办法传出消息来！”
　　“我好不容易嫁了人，遇上个好人，生活美满，却要被你给打破，给你强取豪夺，还将他赶去锦州，我哪里对不住你了！”
　　“到底是你对不住我，还是我对不住你！”
　　沈元霁对上她的目光，却觉得心虚。
　　“是我的不是，所以我现在来找你了，阿绾，我们重新开始，好不好？”
　　语气之中，好似带着恳求。
　　“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！我早已死了心，没法回头！”
　　“可孤不可能放你走！”沈元霁撕心裂肺吼着，犹如野兽一般。
　　“那你就关着我，让我在这东宫被关着一辈子，像狗一样关着好了，只是你莫要出现在我面前，我看到你，能将前日吃的东西都呕出来！恨不得将你撕碎了！”
　　美眸凌厉瞪着他，字字珠玑。
　　“你就这般恨孤？”
　　“是。”
　　“恨不得杀了孤？”
　　“是。”没有丝毫的犹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