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收回视线，分神看向川流不息的车流，以及马路上打情骂俏的情侣。“先吃饭，吃完饭再去店里试衣服。”程霄鸣松开沈唯挽着他胳膊的手，拿起文件批阅。沈唯在他面前完全是小女人的状态，“听你的安排。早知道你这么忙，我就不叫你一起去了，你多辛苦啊。”程霄鸣浏览文件一目十行，“不辛苦。”他体贴入微，沈唯感动又心疼，表情又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云霏，“小胭还在呢，你就秀恩爱。”程霄鸣像是这才拿正眼看云霏，笑容别有深意，“她这么大的人了，什么阵仗没见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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临近下班时间，云霏被沈唯叫到办公室，邀请云霏陪她一起去试订婚礼服。
“不好意思沈总监，我中午要去4S店提车，恐怕不能陪你去了。”
沈唯表情失落，拉着云霏的手，“小胭，我可以这样叫你吗？我刚回国不久，也没什么朋友，你也知道你二哥大男人直男审美，肯定不如你的眼光好，你就帮帮我吧。”
云霏并不觉得自己和她这么熟了，“真的不好……”
就在这时，沈唯手机响了。
云霏靠得近，一眼看见屏幕上备注的阿征。
“喂，阿征你到了吗？”
“嗯，我想请小胭帮我把把关，可是她说有事不能去了，你帮我劝劝她吧。”
那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，沈唯将手机递给云霏，笑眯眯地说：“阿征让你接电话。”
云霏不知道程霄鸣要干什么，但在沈唯面前也不好太抗拒，她拿起手机，‘乖巧’地喊了一声：“二哥。”
“不敢去？”
云霏捏紧手机，她知道程霄鸣在激她，但她什么都不能说，依旧乖顺地说：“要去提车，等了好几天，等不及了。”
程霄鸣听她低声细语说话，冷笑一声，明明气得直咬牙，倒是会演戏！
“车子曹方给你去提，你还有什么借口？”
“不用麻烦曹秘书了，我自己去就行。”
“云霏。”程霄鸣忽然叫她名字，“昨晚是谁说玩不起的？这就是你所谓的拿得起放得下？”
云霏暗暗提气，这个男人就是要激她，要么让她在沈唯面前失态暴露什么，要么顺从他的意思。
“好，我去。”云霏答应。
他赢了。
沈唯一把挽住云霏的胳膊，眉开眼笑，“那太好了，小胭，谢谢你。”
云霏和沈唯一起下楼，程霄鸣的车已经停在公司外了。
云霏心想，真是稀罕了，从来都是被人等的程霄鸣，也有心甘情愿等一个女人的时候。
司机下车开门，她一眼望进去，程霄鸣黑色西装外是深灰色的大衣，夕阳从窗外斜入，领口的蓝宝石领针泛着冷淡的光芒，矜贵又多了几分神秘阴冷。
加长型的轿车，车厢宽敞，云霏跟在沈唯后面上车，坐在程霄鸣和她的对面。
今天气温骤降，南城进入了深秋，云霏出门的时候才意识到冷，来不及回家添衣服。
她今天穿得单薄，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连打了几个喷嚏，此刻鼻头微微泛红，眼睫上还沾着一点泪花，像一只可怜的小猫。
“冷吗？”男人低沉的音色格外动听。
云霏一愣。
“还好。”沈唯挽住程霄鸣的胳膊。
云霏这才看到，程霄鸣目光落在沈唯身上，他是在问沈唯，和她没关系。
她收回视线，分神看向川流不息的车流，以及马路上打情骂俏的情侣。
“先吃饭，吃完饭再去店里试衣服。”程霄鸣松开沈唯挽着他胳膊的手，拿起文件批阅。
沈唯在他面前完全是小女人的状态，“听你的安排。早知道你这么忙，我就不叫你一起去了，你多辛苦啊。”
程霄鸣浏览文件一目十行，“不辛苦。”
他体贴入微，沈唯感动又心疼，表情又有些难为情地看了看云霏，“小胭还在呢，你就秀恩爱。”
程霄鸣像是这才拿正眼看云霏，笑容别有深意，“她这么大的人了，什么阵仗没见过。”
“二哥说得对，沈总监你不用收敛，该怎么样怎么样，我当没看见也没听见。”。
对上程霄鸣眼底一闪而逝的嘲讽，云霏回答得坦坦荡荡。
程霄鸣放下文件，摩挲着翡翠扳指，笑容不达眼底，“没大没小的，叫什么沈总监，一个月后该叫二嫂了，早晚不过这几天，提前叫着当适应了。”
“阿征，我不急的。”沈唯不好意思道。
云霏揣在兜里的手指攥紧成拳，手机响了一声，她拿出来，是一条微信信息，傅景发来的。
一张抓拍的照片，季临头上扣了一个红色水桶，上半身湿了，挣扎着要站起来，十分狼狈。
紧接着傅景发来一条信息，云霏下意识点了一下，手速太快，当语音播放出来的一瞬间，她想捂住已经来不及了。
傅景温和的嗓音倾泻而出。
【季临没看路，摔了一跤，一头扎进队友昨晚没倒的洗脚桶里了。】
云霏没忍住，扑哧笑出声，急忙用手背捂着，扭头看向车窗外。
不怪季临总说她笑点低，她又忍不住想笑，捂着嘴，身子抖个不停，眼角蹦出晶莹的泪花。
“小胭，有情况啊？”沈唯余光瞥向批阅文件的程霄鸣，对着云霏挤眉弄眼。
云霏收起手机，微微一笑，不太想回答。
但这个笑在有些人眼里就成了但笑不语，心知肚明默认的意思。
车子开进锦和园，南城最著名的酒店之一。
云霏无意间听到程霄鸣和沈唯的订婚宴准备在这里办。
经理听见程霄鸣来，赶忙到门口迎接，亲自送他们进了包间。
入座没多久，曹方进来，将一把车钥匙给云霏，“付小姐，手续都办好了，这是您的钥匙，车子在停车场。”
云霏微笑接过，“谢谢。”
菜肴陆续上桌，她一眼看过去，都是她不爱吃的菜。
“小胭，你怎么不动筷子，是不合你胃口吗？”沈唯盛了一碗程放在程霄鸣手边。
吃饭的地方是程霄鸣定的，上什么菜肯定也是他的主意。
云霏扒着白米饭，夹了一口她勉强会吃的美人肝，“不会，挺不错的。”
“不错就多吃点。”程霄鸣转了一下转盘，不知道有意还是他没注意到，一盘凤尾虾转到她的面前。
云霏拿着筷子的手一顿。
她从来不吃虾。
其实也不是完全不吃。
至少在她跟母亲到程家之前，她的爸爸还在世的时候她是吃的。
因为家里以前是做虾养殖的，规模不算小，云霏小时候也有个快乐且富足的童年，那天送虾的工人受伤，爸爸亲自给酒店送去，结果路上遭遇车祸丧命。
从此以后，她没有爸爸了，也再没碰过虾。
她看向坐在对面，一脸漠然的程霄鸣，眼圈倏然一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