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文柏心里的底线又后移了一步。他不断说服着自己，面对着此刻的董芷萍，忽然感到有些束手无策。“那现在，你满意了吗？”他甚至顾不上纠结女人嘲弄的神情，只是问她：“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，那也可以。”可董芷萍神情微怔，却没有半分轻松的表情，她沉默很久，开口却说道。“汤文柏，那份离婚报告，你什么时候同意交上去？”汤文柏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攥紧了，半晌才响起他略为干涩的声音。“离婚的事情，我不同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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汤文柏看着她眼中的嘲弄，怔愣一瞬：“你这是什么……意思？”
但其实话一问出口，汤文柏就瞬间明白了。
董芷萍是故意这么说的，目的就是为了气他，想要看他这副为情自苦的模样。
她说他这样，很像以前的她。
汤文柏这才恍然想起，董芷萍不止一次为叶锦和他争执时，不就是像他现在这样？
忍不住刨根问底，忍不住去在乎两人之间的关系。
他到现在还记得她当时的表情，提到叶锦的名字时，像是被伤透了心：“你和景书，不是都更愿意亲近叶锦吗？”
可那时，他只觉得她不懂事，也从不想着解释，反而是说：“你说这样的话，是在诋毁一个无辜同志的名声。”
他自以为，和叶锦从没发生过任何同志以外的关系，不算对不起董芷萍。
殊不知在她眼里，自己的丈夫已经在一次次选择中偏向了外人。
原来从那时候开始，董芷萍就已经对他失望了。
如今换成他站在这个位置，才终于体味到董芷萍那时的感受。
不甘却又无力。
毕竟一个人的身体尚可以挽留，可一个人的心呢？
想到这一点，汤文柏感到心中酸涩的同时，却又有一丝庆幸。
起码董芷萍没有真的喜欢上别人。
他们还没有离婚，她不可能先爱上别人的。
汤文柏心里的底线又后移了一步。
他不断说服着自己，面对着此刻的董芷萍，忽然感到有些束手无策。
“那现在，你满意了吗？”他甚至顾不上纠结女人嘲弄的神情，只是问她：“如果这样能让你消气，那也可以。”
可董芷萍神情微怔，却没有半分轻松的表情，她沉默很久，开口却说道。
“汤文柏，那份离婚报告，你什么时候同意交上去？”
汤文柏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攥紧了，半晌才响起他略为干涩的声音。
“离婚的事情，我不同意。”
然而比他态度更坚决的，还有董芷萍。
“如果不能和你离婚，那我宁愿就这样死了。”
话音一落，汤文柏难以置信地对上她平淡如死水的眼眸。
心跳骤然一停。
“为什么？”他声音微微发颤，眼眶顷刻泛红。
为什么宁愿死也要和他解除这段夫妻关系？
本就不知所措的汤景书也彻底崩溃，他扑到董芷萍病床前，趴在她腿上哭求：“阿妈……我知道错了，我再不惹你生气了，你不要和爸爸离婚，好不好？”
他也万万没想到，在他看来曾经幸福美满的家庭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支离破碎。
“没有爱情的婚姻，就像是一座坟墓，如果不能离婚，我和死了又有什么分别？”
董芷萍看向窗外，除了蓝天白云，就只有放飞的鸽鸟。
汤景书哭得抽噎，董芷萍却不想有半分心软，索性闭上了眼。
汤文柏见她如此决绝，心里其实也憋着一口气。
她居然不惜以死相逼，也要和他离婚!
可他情绪翻涌半天，只搜肠刮肚出来一个字：“好。”
他曾经说过太多气话，如今已不想再用任何伤人的言语，将董芷萍从自己身边推远了。
第二天。
将那份离婚报告递交上去的时候，汤文柏走的每一步都觉得无比沉重。
领导迟疑了一会儿，但看在二人都签了字，汤文柏也同意的份上，还是批准了。
“你俩夫妻俩看起来感情明明不错，怎么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呢？”他惋惜了一句。
汤文柏不知道，只是走出办公室的时候，手里捏着那纸离婚报告，心就像被人挖空一般，冷风直灌入心口。
……
三天后。
董芷萍出院那天，研究所的同事都来接她。
她被众人簇拥在中间，是受人瞩目和赞扬的女英雄。
汤文柏的车静静停在对面的树下，沉默地远远注视着她，心乱如麻。
董芷萍接下同事送来的好意，一一道谢。
这时，季钰带着董停朝她走来，远远地就开始向她招手，董停扬声道。
“阿妈，我们来接你回家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