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开什么玩笑，我接客也是有底线的，接未成年可是犯法，万一人家家长找上来怎么办?”少年抬起一双凤眸，冷冷地看了说话的女人一眼。他那种眼神，陈红凤形容不出来，总觉得没有丝毫人味儿，倒像是一头野兽，在看死于自己爪下的猎物。许是少年的眼神太过骇人，原本骚动的现场，一下子安静下来。值班经理过来呵斥，“犯法?犯什么法?听好了，这位江先生要选一个人带走，一百万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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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黎漾家里另外一间卧室，本来是被黎漾用作了书房，里面有一张折叠床，只能睡一个人。
　　黎漾问陈红凤：“陈姨，要不你和我在一个房间睡?”
　　陈红凤赶忙摆摆手，“不了，我看客厅的沙发也挺舒服，我就在客厅睡就行，反正明天，我就走了。”
　　黎漾惊讶地道：“明天?这么快?”
　　“嗯，那户人家的儿媳妇要生孩子了，一直催着我赶快去。”
　　黎漾只能点了点头，“那你路上小心，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
　　“没事儿，我也不是头一次去外地工作。”
　　陈红凤说着，看江衍进了房间，她急忙喊，“儿子，我帮你收拾一下。”
　　说着，她也跟进去了。
　　黎漾觉得母子俩应该是有话说，她也没在客厅多逗留，倒了杯水就也回房了。
　　陈红凤一进江衍的房间，神态更加卑微起来。
　　她赔着笑脸道：“江先生，我今天的表现还行吧?”
　　江衍回眸看了她一眼，“你叫我什么?”
　　陈红凤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，“儿……儿子。”
　　江衍在折叠床上坐了下来，姿态高高在上，“就算是私下，也别忘了你的人设。”
　　陈红凤一叠声地答应，“是，是。”
　　江衍一脸的倦漠，“这月你的一百万报酬已经转到你账户了，你到了海城后，一切按照我的规划行事，不能擅自做主，更不能随便和黎漾联系。”
　　陈红凤再度拼命点头。
　　江衍的视线落到窗外，夕阳西下，天边火烧云一片赤红。
　　红色的光影落在他精致冷白的脸上，少年的瞳孔也有些发红。
　　黎漾，黎漾。
　　我终于……
　　在你身边了。
　　片刻，他忽然扭过头，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乖巧：“妈，给我倒杯水。”
　　陈红凤急忙道：“好，好。”
　　她赶紧推门走了出去。
　　其实她也不太愿意和江衍共处一室，他明明还是个孩子，却如海水般深不可测，琢磨不透。
　　陈红凤记得，第一次看见江衍的时候，她还在一个夜店里做小姐。
　　那时候她三十五岁，已经竞争不过二十几岁的年轻小姐了，点她台的人并不多。
　　有一天晚上，值班经理忽然把店里所有三十五岁以上的小姐叫到了一个私人包间。
　　起先她们还以为是哪个富豪有特殊癖好，没想到，等一群浓妆艳抹，搔首弄姿的熟女们进去，她们面前的沙发上，只坐着一个衣服简朴，瘦弱矮小，年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。
　　当时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又惊讶又吃惊的表情，更有人当场就想走。
　　“开什么玩笑，我接客也是有底线的，接未成年可是犯法，万一人家家长找上来怎么办?”
　　少年抬起一双凤眸，冷冷地看了说话的女人一眼。
　　他那种眼神，陈红凤形容不出来，总觉得没有丝毫人味儿，倒像是一头野兽，在看死于自己爪下的猎物。
　　许是少年的眼神太过骇人，原本骚动的现场，一下子安静下来。
　　值班经理过来呵斥，“犯法?犯什么法?听好了，这位江先生要选一个人带走，一百万！”
　　一群女人忍不住发出惊呼。
　　一百万?
　　她们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！
　　还没等她们反应过来，值班经理又冷笑着补充，“一个月一百万。”
　　“怎么，还怕犯法吗?”
　　“不怕，不怕！”
　　“江先生，选我，选我！我什么都能干！”
　　众人争先恐后地讨好着江衍。
　　站在陈红凤身边的女人是她在这个夜店唯一的朋友，叫金英，她小声嘀咕：“一个月一百万，让我杀人我都去！”
　　陈红凤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，她迫不及待地向江衍看去。
　　江衍正好也向她看来，一双凤眸锐利，邪戾，让陈红凤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。
　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，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气场！
　　她忽然萌生退缩之意，抬脚准备悄悄后挪。
　　江衍却抬手，指了指她，“就她。”
　　其他人发出不甘的声音，“小朋友……不，江先生你再考虑考虑呗！”
　　值班经理过来赶人，“走走，别招人烦，你们也不白过来，一人一个十万块的红包，江先生出。”
　　众人立刻喜笑颜开，“谢谢江先生！”
　　她们只不过在这里站了十分钟，就得到了十万块。
　　虽然没有竞争到一百万，但这也是天降横财了。
　　要知道，她们里面的绝大多数，一个月一万元都赚不到。
　　金英临走前用胳膊肘撞了下陈红凤，“恭喜啊，红凤，发财了，可别忘了我。”
　　她压低声音又留下一句话，“你和他的眼睛长得好像，我看啊，这孩子是有恋母情结。”
　　陈红凤确实也生着一双凤眼，眼尾略略高挑，风情美丽。
　　看人都走光了，她鼓足勇气向江衍走了过去，扯出招牌笑容叫了一声“江先生。”
　　她正想在江衍身边坐下来，江衍已经站了起来，冷冷地道：“叫我江衍就行了。”
　　陈红凤娇笑着，“这怎么好意思……”
　　江衍仿佛没听到她的话：
　　“从今天起，你就是我妈了，一个月一百万。”
　　“期限，我说了算。”
　　陈红凤大吃一惊，“啊?”
　　金英还真是说对了，他确实要挑一个和自己长得像的人。
　　不过不是干别的，而是扮演他妈！
　　更让陈红凤吃惊的是，她起先以为只是一个月，没想到江衍的意思，是不止一个月。
　　每月都能得到一百万，做个一年半载，岂不是下半辈子都衣食无忧了?
　　就是，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钱?
　　江衍垂眸，“怎么，不乐意?”
　　陈红凤从震惊中回过神，“不是……我就是想问问，这么多钱，你怎么支付啊?”
　　江衍看了她一眼，“把你银行账户给我。”
　　不到三分钟，三百万到账。
　　“先支付三个月的，如果三个月后我的事情没有办完 ，那么每月一号我准时转账。”
　　江衍补充，“不满一个月也按一个月算。”
　　他拿起随身洗的发皱的外套，那是一件蓝白拼色的校服，看起来很大，很不合适。
　　陈红凤无法把这件衣服的主tຊ人，同刚才眼睛都不眨转给了她三百万的富家小少爷联系起来。
　　江衍一边向外走，一边道：“你过来，我和你说一下，你都需要做什么事。”
　　看陈红凤站着不动，他蹙眉，“还有什么疑问吗?”
　　陈红凤局促地摸了摸裙角，“那个，你花这么多钱，你家里人，同意吗?”
　　虽然搞不清这个少年的来头，不过陈红凤可是看过社会新闻，有的未成年人充值游戏充多了，家长都能和游戏公司打官司要回来。
　　万一之后他的家长，也来要钱怎么办?
　　那她不都是白忙活了?
　　江衍冷冷地道：“放心吧，我是孤儿，没有家人。”